尤利西斯🧸

诗酒趁年华🎏

【斯内普×你】错位时空

◆平行时空里的故事,一个7k的大工程。

◆你的遗憾,你的梦想,你未曾领略过的平凡人生,都在另一个时空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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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惚中,有断续的对话传到你耳朵里。

精神崩溃…导致…幻觉…

暴力的潜意识……极度危险……

你费力地睁开眼,炫目的阳光刺得眼皮生疼。


白色床单。白色墙壁。白色天花板。

白色窗台前,一群白色的人,背对着你,窃窃私语。


-这是哪?

你内心疑惑,张了张嘴,然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
无奈之下,你只能抬起手,却发现手腕上赫然挂着一副明晃晃的……手铐?

手铐碰撞在床栏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
那群人瞬间转过头,齐刷刷地投来警觉的目光。

你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,他们立刻将你团团围住。拿出钥匙,打开手铐,扯过手臂,摁住肩膀。

一气呵成的标准流程。

哐当。随着手铐的落锁声,你被牢牢禁锢在床上。


-这是什么意思?!

你不知所措。粗暴无礼的举动让你感觉被冒犯了。

你用力挣扎。手铐发出激烈的碰撞声,你意识到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。


直到你不再反抗,围拢在床边的人群散开了。

一个男人出现在你眼前。


尽管阳光刺眼,你还是在逆光中逐渐看清了他的模样。

幽深的眼睛,高挺的鹰钩鼻,紧紧抿住的嘴唇,清瘦的侧脸却有粗犷的线条。

直击心底的惊愕将那一声含糊的“斯内普教授”封印在喉咙里。


-病人已醒,安抚好情绪。

男人弯下腰凑近你,直直地盯着你的眼睛。

黑色的,深不见底的眼眸。天鹅绒般的低沉嗓音。

他抬起手,你的瞳孔不自觉随着他的手移动。


他移开目光站起身,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,匆匆写下几笔后,插进了床头的卡槽中。

-伤口撕裂了,重新包扎一下。


-明白,斯内普医生。

那群人点头回答。


随着这声陌生的称呼,你的心怀着巨大的错愕跌到了谷底。

看着他转身离去,丝毫未意识到白色睡衣上有血慢慢地浸透开来。


斯内普教授……不是已经……了吗?

那个“死”字,你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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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感觉好些了吗?

门吱呀一声推开,昨天那位医生模样的男人走进来。看着你已经坐起身,微笑着问道。


他穿着白色衬衣,银丝裹边的深绿色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。长长的白大褂垂落在擦得铮亮的皮鞋上方。


他来到窗台边,拉开了厚厚的窗帘。

清晨的阳光从他鼻梁上方的金边眼镜反射进你的眼睛,在他脸上投射出斑驳的阴影。


……就像那天,破晓的阳光透过尖叫棚屋碎裂的窗户,照耀在他已经冰凉的脸上。

回忆过于刺眼。你立刻别过头去,生生抑制住流泪的冲动。


-想流泪是正常的,多适应就会慢慢恢复。

男人说罢,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你床边。你不敢直视他的目光,便看着床头的卡片。


奥斯丁精神病研究所。

主治医生: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

病人:不详。


依然是整齐漂亮的斜体字。

与陈旧课本上的注解,与羊皮纸上作业的批注,一模一样的笔迹。


-昨天忘了自我介绍了。我是这里的医生,我叫……

-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

你抬头,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笑意,和他同时开口。


西弗勒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却又瞬间释然。

-哈,我忘了卡片上都写着呢,不过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比较好。

-因为这是我们开始治疗的第一天。


-治疗?

你茫然地看着他。麻瓜总是有太多你不明白的词语,你并不确定这个治疗是否是你内心的那个意思。


-我们在国王十字车站发现了你。你的状况,很糟糕。而且你在这里昏迷了好多天了。

西弗勒斯仿佛明白你的心思,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。


你看着身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。

黑魔法留下的伤格外触目惊心,没那么容易治愈。


-可以告诉我,你的名字吗?

西弗勒斯把卡片从卡槽中抽出来,顺道递给了你一支圆珠笔。


你不会使用麻瓜的笔。看着空洞洞的笔头,有些无从下手。


-我来帮你,好吗?

西弗勒斯伸出手,轻轻把笔头摁了出来。


歪歪扭扭地,你在卡片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-戴西?是小雏菊的意思吗?

他认真地读着,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。


-那,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?

西弗勒斯缓缓地问出了这个不可避免的问题。


眼前又浮现出了无边无际的黑烟与厉火。耳边充斥着尖叫声与逃跑声。狂笑声与蛇语般的嘶嘶声。

你看着斯内普在你眼前倒下,黑袍上浸染着浓的化不开的血,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空洞。


你都没有意识到眼中有泪水掉落,直到有一方手帕温柔地覆了上来。

-没事,我们有的是时间,你要相信我。

他轻轻地说道。


-你真的……是医生吗?

在他即将离开病房时,你突然开口问他。

-当然。

他微微皱着眉头,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问。


-你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吗?没有去过别的地方?

你咬了咬嘴唇,艰难地开口。

-自从大学毕业,我一直就在这里工作。


-或许你听说过,复方汤剂?狼毒药剂?还有倒挂金钟,神锋无影?

-……抱歉,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。


确认完毕。

你深深地埋下头去,不再说话。

教授,你能相信吗?我竟然在麻瓜世界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。


西弗勒斯看着你微微颤抖的背影,不再多问。他把窗帘拉了回来,掩上门,脚步轻轻地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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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失忆,情绪不稳定,部分生活常识缺失,不排除大脑有损伤的可能。

西弗勒斯在诊疗日记中写道。


他想起了从国王十字车站发现你的那天。

你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,满身的血污与伤口格外可怖。全身紧张地痉挛,在空中发疯似的胡乱比划。

医生的职责使他靠近你,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带了回来。


从头到尾,你只喃喃地重复着一个名字。

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


他不确定那含糊的音节是否就是这个名字。

很多很多次,当所有人都无法控制你的癫狂时,他靠近你耳边,轻轻地说,我在。

你便会逐渐安静下来,然后继续沉沉地昏睡。


-难道是以前的病人吗?

西弗勒斯翻遍了病例档案,对此毫无头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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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你的病房窗户,能看到天边的晚霞。

西弗勒斯推门进来,在你床头摆放了一本日历。他将日历翻到了7月。


距离那天,原来已经两个月了啊。

会有人埋葬你的尸骨吗?会替你打扫蜘蛛尾巷吗?会保留那一整面墙的标本吗?

你看着窗外绚烂的晚霞,苦涩地想着。


-想出去走走吗?

看到你出神的样子,西弗勒斯试探性地问道。


你点点头,准备支起身体从床上下来。

西弗勒斯倾身上前,将你的手臂搭在他肩上,一只手从你腰间环过,将你抱到了轮椅上。


你愣愣地看着他,他的头发因为弯腰而从耳后垂落下来,挡住了侧脸,发丝上闪着夕阳的光。


-……抱歉,我让你不舒服了吗?

西弗勒斯迅速地离开了你,小心翼翼地问。


斯内普永远都不可能这么温柔。

他只会说,就算是断胳膊断腿,但凡头脑正常的小女巫都绝不会随便让一个男人抱下床。


你感到一种角色错位般的奇妙感觉。

同一张脸,一个阴暗诡谲,一个却温暖和煦。

一个走路带风,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,一个却轻柔稳重,让人不自觉就想敞开心扉。


仲夏夜晚,开满蔷薇的花园里飞舞着萤火虫。

西弗勒斯推着你,沿着石子小路慢慢地散步。


-你知道吗?在霍格沃茨的夏夜,湖边上也会有萤火虫。

你在花丛前伸出手,一只萤火虫乖巧地停留在了掌心。


西弗勒斯搭在你肩膀上的手不经察觉地捏紧,又随即松开。

-愿意给我讲讲,霍格沃茨的故事吗?


-呃……这听上去可能会很荒谬。

你满脑子搜刮着合适的词语,不知道该如何解释,才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不那么……神经质。

-其实,我是一个,巫师。


西弗勒斯停住了脚步。晚风也停在了耳边。

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吓了一跳。


咳咳。

西弗勒斯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,稍微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,装作若无其事地推着你继续慢慢地走着。


-我们的世界安全地隐藏在麻瓜世界之内。

-和麻瓜一样,巫师也有政府,有银行,有医院,有学校。

-霍格沃茨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学校。


西弗勒斯的脸色在听到这一口一个麻瓜之后,逐渐困惑起来。


也对,这听上去确实太傻了。你苦笑着。

任何一个麻瓜都会认为你疯了。

何况你现在正被诊断为精神病人,对面还是你的医生。


可西弗勒斯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倾听者。


-巫师生来就被霍格沃茨登记在册,十一岁时穿过国王十字车站,坐着呼啸的火车前往。

-古老的分院帽会将我们分到不同的学院。那里有勇敢的狮子,精明的蛇,聪慧的雄鹰,忠诚的獾。


-天文塔可以看到星座变换,禁林里有神奇动物的轨迹。

-球场上有飞天扫帚和金色飞贼掠过,阴冷的地窖中有坩埚冒着热腾腾的蒸汽。


-魔法的领域也是宽广无边。

-有挥动魔杖的防御咒语,有温室里培育的神奇草药,有瞬间移动的幻影移形,也有文火慢炖的魔法药剂。


-由于这里不需要傻乎乎地挥动魔杖,所以有些人并不认为这是魔法。

你说出这句话,和脑海里那个耳语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。


那是第一节魔药课,这位同样也叫西弗勒斯·斯内普的年轻教授初次登场。


西弗勒斯的手又明显地捏紧了。

不知是夏季的闷热还是什么,你的眼里浮起了一层 湿润的雾气。


梦魇的主角终于登场了。他想着,推你坐到了蔷薇花下,蹲下身,轻轻握住你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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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记忆有部分恢复,但幻觉似乎有加重的嫌疑。

西弗勒斯在诊疗日记中匆匆写道。他迟疑了一下,又把幻觉两个字圈起来,标记了一个问号。


-真的是幻觉吗?

说实在的,他诊断过那么多病人,听了多少不着边际的幻想,自认为你同样也讲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。

但好像又不太一样。


台灯发出柔和的光,照在桌上的画纸上。

很多个夜晚,他陪你坐在蔷薇花从下,一笔一划地引导你,在画纸上勾勒出那个神秘的乌托邦。


耸立在峭壁上的恢宏城堡,漂浮着巨藻的幽深黑湖。小巫师骑着扫帚盘旋在塔楼间。蜡烛的暖光和幽灵的冷光飘荡在长长的走廊。

他看得出神。


-斯内普医生,这么晚了还没走?

另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推门进来,他脱下了白大褂,看到西弗勒斯手中的画纸,也探过身,仔细端详。

-这是你的那位病人画的?可真是精美啊。


-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总觉得她不像是一般的病症。

西弗勒斯指着画纸,问道。


-你不会相信了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吧?

同事哈哈大笑起来。

-童话故事听得入迷了吗,西弗勒斯?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魔法呢?


-……是啊,怎么可能会有魔法呢?

西弗勒斯怔住了。像是突然回过神般,他收好画纸,放进抽屉里。


待同事离去后,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到了另外一沓被藏起来的画纸上。

无一例外,画的都是一名黑色长发的男人。

他穿着奇怪的黑色斗篷,埋头于书本之中,有时俯身观察坩埚中的药剂,或者在羊皮纸上写写划划,然而有时又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塔楼之上。


他和这位魔药学教授,竟然一模一样。


你细细着「数落」斯内普的条条罪状。刻意偏袒自家学院,毫无道理地扣分,一言不合就关禁闭,甚至进行毒舌攻击。

脾气极差,尖酸刻薄,令人闻风丧胆,是西弗勒斯对这位教授的初步印象。


可这样的人,又自己完全不一样。


西弗勒斯从不相信所谓的平行时空。

那只是无法被科学证实的臆想。

可是,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参与感,是怎么回事?


这种感觉很奇怪,就像是努力追着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自己,却永远只能看到他的背影。


科学又怎么能证明这个男人的存在不是真的?


书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,一只萤火虫在飞舞。

是你从蔷薇花中抓到送给他的。

小小的微光,照亮了西弗勒斯沉思的背影,和斯内普阴暗的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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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夏时节悄悄溜走。恐惧的后遗症逐渐出现。

你开始频繁出现噩梦。深秋凉夜,你的冷汗都能浸透整件睡衣。


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。

到后来,你总是梦见斯内普一身鲜血地站在你面前,朝你伸出的手微微颤抖。

然而你什么都做不了,眼睁睁看着他被巨蛇吞噬。

一次又一次。


在马上就要窒息的下一秒,绝望达到了最高点。

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西弗勒斯关切的脸,被昏黄的灯光温柔笼罩。


迷迷糊糊中,这张温柔的脸,和梦中那张绝望的脸,层层叠叠地重合了。


-又做噩梦了吗?

他擦掉你额头上的汗珠,轻轻拍打着你的背。

你紧紧抓着他的手臂,好像他也会像梦里的斯内普一样,消失在你面前。

你无力地抱住他,第一次放声大哭。

-没事,我会一直在这里。他把下巴抵在你头顶。

你在这个非常有安全感的拥抱中逐渐放松下来。


-你今晚会走吗?

-我不走,我就在这里看书。


-那你今晚要走吗?

-不走,我就在这里写方案。


很多个夜晚,西弗勒斯都以某种借口,静静地陪着你,只为了让你获得一夜安眠。

或者,在惊醒的时候,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等着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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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什么时候能放我走?!

在被关了整整几个月后,你摇晃着手铐,向西弗勒斯大声抗议。

-就算我是病人,但也不是囚犯。


衣柜门板突然爆裂开来。西弗勒斯被吓了一跳,然而却默不作声地上前关好。

-经过医院的综合评估,你还暂时达不到出院的要求。


黑魔法的伤逐渐愈合,体内的魔法也开始蠢蠢欲动了。

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,床头的保温瓶就会突然炸裂,锋利的内胆划伤了你的脸。

护士试图说服你吃掉药丸时,玻璃窗户也没来由地破裂,洒满一床的玻璃渣子。


护士尖叫着跑了出去,从此对你避之不及。

-谁愿意照看她呀,神神叨叨的疯子罢了。

-也只有斯内普医生这样脾气好的人愿意和她说话了。


西弗勒斯总是默默地帮你收拾残局,帮你处理伤口。

你看着西弗勒斯永远仿佛不会生气的脸。这样的人,你都没法朝他发脾气。


-你和斯内普教授,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。你愣愣地看着他。

这张脸上再也没有了嘲讽与冷笑,你居然还有些不习惯。

-受虐体质。

西弗勒斯如是评价,刮了刮你的鼻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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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是阴沉的冬天。你已经被关在这里半年了。

困扰你的噩梦在西弗勒斯的陪伴下逐渐散去,但与魔法世界隔绝的窒息感,使你开始失眠。


西弗勒斯站在门后,透过狭小的玻璃看着你辗转反侧一整夜。


-安眠药的成分主要是苯巴比妥,能够使人安睡。

西弗勒斯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药丸,看到你警觉的眼神后,解释道。


-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,辅以缬根草和瞌睡豆,便会得到生死水。

斯内普教授将手交叉在胸前,冷冷地对着那位男孩说。


现实与记忆又出现了惊人的相似。


-那位斯内普教授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也是一位医生呢。

西弗勒斯不经意地说道。


-他可以治愈很多人,却没法治愈他自己。

想了很久,你低头回答道。


你很喜欢那位斯内普教授吧?西弗勒斯突然问道。


-……哪有的事啊?

你立刻矢口否认。

-你忘了吗?我是一个心理医生。

西弗勒斯温柔地笑着。

-学生喜欢上自己的教授,不得不说你挺勇敢的。


第一次,你隐藏的暗恋被曝光在眼前。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


-那斯内普教授,他知道吗?

西弗勒斯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。


他知道吗?你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。


-他也像你一样,能够轻易看穿别人的心思。在我们那里,叫摄神取念。

你只能这样回答。


因为你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。

但如果他愿意的话,就能看到你埋在心底炽烈的爱意。


你清楚地记得,他把你挡在地窖外。

-我希望你不要再有这样荒谬无礼的举动。

-因为我没办法让你幸福。

地窖的门关起来之前,他留下了这么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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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后的冬天,你都会想起在麻瓜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。


天还未亮,西弗勒斯一早就出现在病房,破天荒地没有穿那身白大褂。


他俯身在床边,朝你吹了吹气。你迷迷糊糊地醒来,看到他狡黠地笑着。


-你这是……

-嘘。快换好衣服。我带你出去。

他像个随时准备出逃的坏孩子一般,急匆匆把衣服塞进你的怀里。


病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。两个黑影悄悄溜了出去。

他的步伐逐渐加快。你有些跟不上,不得已改为了一路小跑。

越来越快。越来越急。

-喂,慢点行不行啊。你有些不满。


-平时不是闹着要出院吗?现在倒来装病人啦?

他边跑边回头。看到你有些涨红的脸颊。他朝你伸出手。


等你犹豫地牵住后,他又开始向前跑。

穿过漂浮着薄雾的小巷。穿过逐渐车水马龙的街头。


等你后来回忆,你其实一点都不记得那天的音乐剧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,那天的圣诞牛排到底是什么味道。


你只记得,你和西弗勒斯像两个再平凡不过的情侣一样,他牵住你冰冷的手,仔细用围巾覆盖住你的脸,互相依靠在华灯初上的城市。


整个城市在夜晚来临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灯,远处飘来悠扬的圣诞颂歌。


-可惜,我们这的圣诞节从不下雪。

西弗勒斯抬头看着昏黑的天空。

好像,有什么东西飘下来了。

西弗勒斯定睛一看,竟然是细细碎碎的雪花。


你暗暗地笑,轻轻地抬手,雪花顺着你的手势在空中飘舞,静静地落在他的肩头。

-西弗勒斯,送你的圣诞礼物。


西弗勒斯握住你的手,放在他的胸膛。

咚,咚,咚。传来他的心跳声。


另外一个时空里,你也曾用手感受过他的心跳。

凛冽的风穿堂而过,两种心跳重叠在一起,是你感受过的最温柔的共振。


能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,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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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病人痊愈,允许出院。

西弗勒斯在诊疗日记中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,他抬眼看着窗外,初夏的蔷薇花已经快开了。


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你的魔杖。你昏迷在国王十字车站时,这根魔杖被紧握在你手中。


本以为是无足轻重的小道具。

但他敏锐地发现,魔杖与你是心灵相通的。

你心情还不错时,魔杖会安静地发出幽幽的浅蓝色光芒,但当你极度焦躁时,魔杖也会愤怒地震动,想要逃脱柜子的束缚一样。


你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,敲了敲门。他才回过神来。

-要走了吗?让我送你回家吧。


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国王十字车站。

一年前,你从那个疯狂的世界逃脱,却猝不及防在另一个世界遇到了他。


他是他,但又不是他。

西弗勒斯的生活里,从来都没有暴力与冷漠,没有背叛和绝望。

他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,平凡又幸福。

他喜欢结局圆满的音乐剧,喜欢收音机里莫扎特欢快的小步舞曲,喜欢一切温暖美好的事物。


-我还能再见到你吗?

西弗勒斯似乎有些不舍。他低头,仔细地替你系好斗篷上的缎带。


-你可以给我写信。猫头鹰会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。

你犹豫了一下,如是说道。

-可是我在哪里能找到猫头鹰?

这确实是个问题。你从来没有考虑过。


-我该走了。

你小心地将一张卡片塞进了斗篷。那是入院的卡片,留着他珍贵的手迹。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写在了一起。

-有机会的话,我会带你来看看我们的世界。

你在穿越墙壁的前一秒,回头朝他笑道。


一阵人群涌来。西弗勒斯再看时,你已消失在车站。无影无踪。他手中握着你送他的那只永不熄灭的萤火虫。


-谢谢你,西弗勒斯。你让我看到,他在另一个时空,过得很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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❤️彩蛋:西弗勒斯寄给你的第一封信(暗戳戳的埋了一个自认为的小惊喜)

感谢每一个耐心读完的小姐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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